奇案故事亡命豆腐
1.豆腐村惊现上吊女尸
“山庄派出所打来电话,在豆腐村一户人家中发现了一具尸体,死者吊死在房梁上,根据派出所的介绍,现场的情况不像是自杀。”法医李峰说道。
“命案?”我瞪大了眼睛问道。
“现在还不清楚,咱们先到现场看看再说。”
“好!”我点了点头,转身跑到实验室内拿起勘验工具箱。
随着汽车的轰鸣声,勘查车绕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,最终抵达了豆腐村的村口。此时一个40多岁的民警快步跑了过来。
“小赵,什么情况?”李峰把车停稳后,推开驾驶室的门上前问道。
“我们接到报案,死者名叫姜雨珍,女,53岁,以前是咱们乡中心小学的语文老师,现在退休在家。今天早上她的邻居到她家里串门,发现她吊死在自家库房的房梁上。接着,邻居就报了案。”赵警官端着笔记本对我们说道。
“案发时,死者的家中还有没有其他人?”李峰老师又问道。
“死者早年离异,有一个儿子,刚好这几天进城卖豆腐,所以就姜雨珍一个人在家。”赵警官回答道。
“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现场有些蹊跷,是怎么回事?”李峰老师一边穿着勘查服,一边问道。
“死者家中被翻得乱七八糟,而且我发现,死者的尸体也有些异常。您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。”赵警官合上笔记本对我们说道。
“死者的儿子去城里卖豆腐,几天不在家,用得了这么久吗?”我好奇地问道。
李峰轻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这里虽然叫豆腐村,但都是自家搞自家的,每家每户把豆腐做好后,有钱的会买小汽车运到城里,但大多数还都是骑三轮摩托,咱们这里山路崎岖,一来一回三四天很正常。”
2.可疑的鞋印
现场是一个坐北朝南的小院子,三间瓦房被一圈篱笆围在其中。李峰站在篱笆院外,拿出遮阳板和足迹灯对着地面一照,发现了两枚清晰的鞋印。
院子的正北方是并排的三间瓦房,正中间面积较大的是堂屋,紧邻堂屋东侧的是一间面积差不多有5呼方米的瓦房,堂屋的西侧便是发现尸体的位置,一间挑高的库房。推开木门,伴着一阵扑鼻而来的尸臭味,房梁的原木上,挂着一个小拇指粗细的尼龙绳圈,一个50多岁的老妇头颅悬于绳圈之中,没了一丝生气。老妇面部已经充血肿胀,双目圆睁瞪着远方,一根舌头伸出口外,眼睛、鼻孔、耳朵、嘴角均渗出黄色黏稠的液体。一只只蝇蛆在尸体的面部来回蠕动。尸体的脖子已经拉伸变形,看起来十分恐怖。死者上身穿一件白色长袖衬衫,下身是一条灰色长裤,脚穿一双白色布鞋。尸体的正下方摆放着一个木板凳。
“咦,这地上铺的是什么东西?”我指着满地枯黄的秸秆问道。
“是晒干的黄豆秸杆。”李峰老师拿起一根放在我的眼前回答道。
“为什么要在地上铺这种秸秆?”我接过秸秆,在手中仔细观察。
“黄豆最怕受潮,这种晒干后的秸秆有很强的吸水性,所以这里的村民通常会把这种秸秆铺在地上,防止下雨天地面返潮使得黄豆发芽变质。”李峰解释道。
堂屋的房门是一扇双开木门,门锁完好,没有撬坏的痕迹,老师对房门进行简单的处理之后,推开了房门。此时屋内一片狼藉,所有的衣柜门全部被打开,棉被、衣物、杂物扔得到处都是。
“看这种情况,应该是进贼了,咱们先看看地面再说。”李峰说完又习惯性地蹲了下来。
屋内铺设了平整光滑的瓷砖,这里的鞋印要好提取得多。
“咦?”李峰老师发出了一声疑问。
我看他盯着门口的一串鞋印来回变换着方位,眉头紧锁,于是我开口问道:“怎么了,有问题?”
“对,这个鞋印有些问题!这一串鞋印,全部都是中间清楚,两边模糊,典型的“小脚穿大鞋”。这一串鞋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,想我们的混淆视线。”
3.不合理的高度差
解剖室内,我俩穿戴整齐之后,吱啦一声,李峰老师拉开了蓝色的装尸袋。我皱着眉头看着尸体面部来回蠕动的白色蝇蛆,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。
李峰老师用镊子从尸体上夹了几只蛆虫,放在了左手边的铁质托盘之中,说道:“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三天以前。尸体面部的蛆虫,全部都是奶白色,而且从蛆虫的长度来看,最多只有三天的生长时间。”
“从尸斑来看,符合吊死的特征。”李峰说。
李峰说道:“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,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而沿着血管网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,尸体高位血管空虚,而低下部位的毛细血管及小静脉内充满血液,透过皮肤呈现出来暗红色到暗紫色斑痕,这些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或者是条块状,最后逐渐形成片状,也就是尸斑。上吊死亡的尸斑主要分布在下肢、下腹部,多呈紫红色或暗紫红色。”
“尸体表面没有任何外伤,致命伤就是这道勒痕。”说着李峰又拿出了标尺贴在勒痕处,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标尺上的刻度,接着说道:“勒痕的宽度跟尼龙绳的宽度基本一致。”
“也就是说,死者就是被这条绳子给勒死的?”我看了一眼放在尸体旁边的绳索问道。
李峰老师摇了摇头:
“不能这么说,因为我现在还不能单独解剖尸体,具体的死因还不能准确地判断。但就目前来看,有两种情况:第一,死者是被活生生地挂在了绳圈之中勒死的;第二,死者事先已经被杀害,然后被挂在了绳圈之中,目的是营造上吊自杀的假象。”
“先测量一下高度差。”李峰从物证袋里取出了从现场带回来的尼龙绳圈,放在实验室的工作台上,然后把绳圈恢复成在房梁上吊着时的状态,测了下两端的距离:“厘米,你记录一下。”
“把死者脚下的板凳拿来,测量一下高度,高74厘米。你再看看尸体的尸长是多少?”李峰问。
我把记录本向前翻了几页,:“厘米。”
“房梁原木的顶部到地面的距离是多少?”李峰又问道。
我迅速回答道:“厘米。”
“现在就来算一下差值,总高是厘米,减去绳圈长度厘米,减去尸体长度厘米,再减去板凳的高度74厘米,是多少?”
我一边听,一边打开计算器:“正好60厘米。”
李峰说:“也就是说死者站在椅子上,头顶距离绳圈的底部有60厘米的落差。”
“如果死者踮起脚,双臂伸直,她会不会碰到绳圈底部?如果能碰到,她只要双手稍微一用力拽住绳圈,自己好像也能把头放进绳圈里。当然,这只是在假设死者是自杀的前提下。”我说出了我的想法。
李峰说:“死者小臂长24厘米,鞋子长22厘米。用60厘米的高度落差,减去她的小臂和鞋长,那还剩下14厘米的落差。这个落差,是死者怎么都无法逾越的。由此可以判断,房梁上的绳圈不可能是死者自己绑的,绑这个绳圈的人至少要比死者高出14厘米,也就是说他的身高在厘米以上。但这个数字是双手抬起,指尖触碰到绳圈底部的数值,如果按照现实的情况来看,嫌疑人有可能不会低于一米八。”
4.将死之人,有何悲哀?
赵警官突然进来说:“李主任,死者的儿子姜亮回来了。”
“我刚好有事情要问他。”李峰说。
“警官,我妈呢?我要见我妈!”这个叫姜亮的男子双手使劲地捏住我的肩膀,浑身颤抖地说道。
“小伙子,人死不能复生,你要节哀。既然案件是我们接手的,就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。为了尽快破案,请你用最短的时间调整自己,我们有几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问你。”李峰老师拍了拍姜亮的肩膀劝说道。
姜亮目光无神地看了看李峰老师,无力地点了点头。
李峰问道:“你母亲平时的为人怎么样?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?”
姜亮眼睛一睁,极力反驳道:“不可能,她哪里会有仇家?我们村子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,甚至比我小的,基本上都是她的学生,她在村里威望高得很。而且我母亲的脾气很好,跟谁都能处到一起,在我的记忆里,她就没跟谁红过脸,她怎么可能有仇家?”
“你母亲平时出不出村子?”李峰接着问道。
“以前她基本都是在村子里不出去,不过这两年医院做个检查。”姜亮擦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渍,放低了声音。
“你母亲检查的时候你在不在身边?”李峰若有所思地问道。
“没有,她每次检查的时间都很长,医院,她就让我去卖豆腐,回头再去接她。”姜亮低声回答道。
“医院?”
“医院。”姜亮十分伤感地回答。
医院是本市为医院之一,我们找到了肿瘤科的徐大夫,询问情况。徐大夫接过打印出的材料快速翻看了一遍后,说:“我想起来了,这个叫姜雨珍的患者脖子上的疙瘩不是脂肪瘤,她患的是淋巴癌,她前后来检查过几次,病情一天比一天恶化,我们让她化疗,但是被她拒绝了。我们给她做的最后一次检查是6月份,从报告上来看,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,已经没有什么治疗的必要。”
“你说凶手杀死姜雨珍的犯罪动机是什么?她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,能惹出多大的仇恨?”我不解的问道。
“先不考虑这么多,明天我们去复勘一下现场再说。”李峰说。
5.生命的气息
第二天上午,趁着光线最强的时候,我们重新赶到了现场。眼前的一幕,让我们俩惊在原地。
“师傅,这屋里怎么长出了豆芽,前几天还没有呢!”我指着库房北侧的地面,对着他喊道。
“怎么会有豆芽,而且还是这么一大片?”李峰也十分疑惑,赶忙放下手中的勘查箱,快步走上前去。
仔细地观察之后,李峰扭头对我说道:“豆芽的生长周期一般是一周,可能是这里之前受潮了,我们前几天勘查现场时,黄豆正处于发育期没有冒芽,所以我们才没有注意到。”
“现场已经完全封锁,这库房里如此干燥,而且最近也没听说下雨,地面怎么会受潮呢?”我不解的问道。
我用脚使劲地踩着地面,寻找干燥区和潮湿区的分界点。“水应该是从这里流淌的!”我一脚站在了库房的中间位置。
李峰瞪着眼睛,怪异地看着我站立的地方,开口说道:“这里正好是死者上吊的位置!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?”
李峰想了想,问姜亮:“你们家里有没有冰箱?”
姜亮赶忙回答道:“有。”姜亮往冰箱里一瞅,指着一个放在冰箱底部没有盖子的钢精锅皱着眉头说道:“咦,我的豆腐汤怎么没有了?”
“豆腐汤?”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。
“我们这儿做豆腐用的都是山里的泉水,泉水里富含很多矿物质。为了祛除异味,我们还要重新烧一锅干净的山泉水,焯一遍豆腐,焯过的泉水我们叫它豆腐汤,我去市区里卖豆腐的时候会给客人顺带舀上一勺用来做菜。由于我去市区卖豆腐路途遥远,为了防止豆腐汤在路上颠簸溢出来,我都会提前把它放在钢精锅里冻上,这样携带起来方便。我有两个钢精锅,前几天进城带走一锅,冰箱里应该还剩下一锅才是。”姜亮瞟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钢精锅,对我说道。
“把钢精锅提走,拿回去检验。库房地面潮湿的秸秆也提取一点儿。”李峰说。
6.最深沉的母爱
经检测,潮湿的秸秆上面的液体与钢精锅内的一致。
“量一下钢精锅的高度。”李峰说。
“钢精锅高46厘米。”我说。
“警官,警官!”我刚停下笔,就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喊叫。
“什么事这么着急?”我走上前去问道。
姜亮大口喘着粗气,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被攥得皱巴巴的字条对我说道:
“你们走后,我又进屋一趟,在床底下的地洞里发现了这个。”
我接过字条快速打开,纸条上用铅笔写着一句话:“打这个电话,49XX。”
李峰老师把字条从我的手中接过,看了一眼对姜亮问道:“这个号码你打了没?”
“没有,我不敢打,我一发现就给你们送过来了。”姜亮紧张地回答道。
李峰说道:“打一下这个号码试试!”
“喂,您好,大西洋保险公司,请问您找谁?”电话那边传来一位女士的声音。
李峰说:“我有一个亲戚叫姜雨珍,53岁,我想查一下她在你们公司投的什么保险。”
“对不起,这是客户的私人信息,我们不能随便透露的。”对方客气地拒绝道。
“姜雨珍突发了一点儿特殊情况,是她委托我们打这个电话的。”李峰解释道。
“那你知道她的身份证号码吗?”对方试探性地问道。
“知道,3XXX。”姜亮把头凑到电话机前,迅速地报出一串数字。
“请稍等!”电话那边传来啪嗒啪嗒的键盘声。
“您好,让您久等了,她在我们公司投的是人身意外伤害险。”
“受益人是谁?”李峰紧接着又问道。
“她的儿子姜亮。”
“好,那麻烦您了。”李峰听到这儿,按了一下挂机键。
“姜亮,这个案件根本就不是命案,其实就是你母亲自导自演的一场戏。”李峰开口说道。
“什么?”姜亮有些不相信地望着我们。
“你母亲去年已经被确诊为淋巴癌,却一直没有去治疗。就在今年的6月份,癌细胞已经扩散,根本没有办法再医治。”医院调取的病历单,递到他面前。
“你母亲知道自己快不行了,就去买了一份人身意外险。在你进城卖豆腐的时候,她故意穿着大码的鞋子把屋里的物品翻乱,制造被盗窃的假象。然后又来到库房,搬了一个凳子,从冰箱里拿出冻上的豆腐汤冰块扣在板凳上,她踩着这个冰块制造了一个看似她本人无法完成的上吊现场。她所做的这一切,都是为了让我们公安局认为她是被人杀害的,这样你就能从保险公司拿到大额的赔偿金。她虽然生在农村,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,她是一个很有见识的老师,所以她能设计出这样的案发现场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“妈!妈!”听到这儿,姜亮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整个大楼里充满了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声。
摘自《尸案调查科》文/九滴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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